紡織企業複工太難了,企業艱難的複工之路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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企業想複工,在某些地方需要填15個表格、2份承諾書,製定1個應急預案、1個複工方案、1套食堂防護措施和1套宿舍防護措施,共計21份材料,有些材料還需要去街道蓋章。“ 企業填材料填得手軟,想複個工咋就這麼難?!”
小編了解到,在深圳寶安,一家工廠要申請開工,首先是麵對著海量的表格和文件,包括:
1、複工申請備案表 2、複工企業疫情防控承諾書 3、公司防控小組 4、員工體溫檢查記錄 5、防護用品發放登記表 6、防護用品庫存清單 7、人員流動信息表 8、全廠檢查表 9、全廠逐級責任書簽訂 10、企業應對疫情預案 11、全員複工培訓檔案 12、安全專題班前會 13、隔離室 ......
一個浙江老板告訴你,複工有多難,有些問題根本想不到!
我們工廠是生產麵料的,業務有外銷,也有內銷。外銷,主要給國際上一些大眾服裝品牌提供麵料。
春節前,新型肺炎在浙江還沒那麼嚴重,原計劃我們工廠在2月10日複工。後來形勢越來越嚴峻,2月10日複工根本不可能,而且政策也不允許。
工廠複不了工,我急也急死了,睡不著。
我就想著能不能幫政府一點忙,如果大家都出點力,齊心協力讓這場危機早點過去,對大家都有好處。為此,我先後送出去的口罩大約有6萬個!除了關心疫情,我最關注的還是企業什麼時候能複工。
但是,複工,沒那麼容易!
2月11日,杭州發布了第一批有序複工企業名單,我們沒在名單裏,但我開始著手準備第二批複工,並作了申報。
等定好了複工的日子,我才知道,想要複工沒那麼容易!
這就好比女人生孩子,整個懷孕過程都在盼望生孩子那一天快點到,等真正到了生孩子那天,她肚子疼起來,才會知道這生孩子太不容易了。
我們的生產是流水線,少了一個工種,是做不了的,必須所有工種都到了,才可以做。
我們工廠有600個員工,外地人占三分之二,本地人占三分之一。要想複工就得讓外地員工回來。
政府有規定,如果複工,員工有一個確診的話,要算工傷,整個工廠都得隔離。
員工是從外麵感染來的,我工資要付,還要當工傷,全廠停工隔離14天。
然後工廠要賠錢給這個確診的人,還要付醫藥費什麼的。哎呀,想想頭都痛。
每個員工來杭州首先要隔離14天,複工了,有一個被感染確診了,全部員工再隔離14天。
這一來二去的費用不得了。
再說隔離。隔離要在集體寢室裏,每人一間房,吃飯都是盒飯,送到每個人的寢室門口,有的企業沒有寢室,就得去賓館包房。
還好我有300多間員工宿舍,可以解決一部分。如果不夠的話,我也要到賓館包房間。
以前我們是兩個人一間房,隔離期間就得一人一間。
我們這邊,政府有一點補貼,作為企業,我們已經很感激了,但是這個補貼離我們要實付的相差太多了。
他們到工廠不做活,就是隔離起來發基本工資,像我們工廠的話,600個人每個人1000多塊錢,一個月也要六七十萬元,這還不包括社保等費用,七七八八加起來至少100萬元。
還不包括隔離期間每個員工的住宿費、夥食費。
員工隔離後,就得上班,上班了就得發正常工資。正常時期,我們廠裏平時一個月工資,一般發發也有200多萬元,或300萬元左右。
可是問題又來了,你複工了,你的產業鏈上的配套企業有沒有複工?如果整個大行情產業鏈都不通的話,一路上設關卡,運輸都成問題。
這就意味著,你的布可能會積壓,你去做出來,上遊不通,下遊也不通,你都積壓起來了,成本又高。怎麼辦?
這些都是風險,都得考慮進去。
我們等不下去了,可是很多員工回不來
想來想去,感覺還是暫不複工的好?
可是不複工也不行啊,哪怕你不複工,你600個員工的基本工資,社保,還有你的銀行利息都要付。你停一天,成本很高的。
而且有些單子你這裏接不了,它就飛到周邊國家了,比如說土耳其啊,越南啊,都轉掉了。等以後恢複正常了,人家閨女都已經嫁了。
我想我們必須得複工。不管怎麼樣,我們都等不下去了。
我們打算2月18日以後,逐步地讓工廠運轉起來。可是真正實施的時候,問題來了!
我是這麼打算的。我們先統計各地員工的人數,人數多的,我們派大巴車去接,人數少的,讓他們自己包車過來,廠裏報銷80%的車費。
乘坐公司大巴的,上車前要量好體溫,進廠隔離前再量次體溫,然後在廠裏的寢室,或者我們包的賓館房間裏隔離。14天後,再讓他們上崗。
各方麵,我們廠裏都要管起來,包括食堂。我們現在原則上全部快餐,快餐盒都
由我們食堂來做,做好將快餐送到車間。大家分開吃,各人吃各人的。
口罩啊、消毒水啦什麼的,都由廠裏提供。無論多難買,有多貴,都由廠裏提供。
我們工廠也要實行小區式的封閉式管理,每個員工兩天可以申請出去一次,出去要填表格,回來要量體溫。
我們感覺我們都考慮周全了,無論從物資方麵,還是安全方麵,我們都心可能地考慮周全了。
我們複工的決定下了後,行政人員開始聯係各地的員工,給他們發複工證明,並說了我們接他們的安排。
2月14日下午,安徽阜陽下麵一個村我們的一個擋車工打電話來,說他很想回來上班,可是村裏不給開通行證,他出不了村。他們村現在封閉管理了。
我們這個擋車工電話裏都快哭了,他想出來掙錢,他不是不想出來,可是村裏不同意他出來。
在這之後,我們接連接到很多外省員工的電話,他們都說村子封了,出不來,村裏不發通行證不放行。
現在一些地方,村與村都隔斷了,交通不通了。哪怕這個村放他,到了那個村,他還是走不過去。很多員工急也急死,可是也沒辦法。
其實我們杭州,政府為企業可以有序複工已經做了方方麵麵的保障,現在又有健康碼,省事方便很多。
可是我們萬事俱備,隻欠東風了,東風卻在半路拐彎了,你說我急不急?
這種不正常的情況,我估計到三月底能夠恢複正常已經非常好了。
疫情越早過去,損失也就越少。
我在想,這種情況肯定不光我們廠會遇到,很多像我這樣的企業也會遇到。
深圳一個小工廠主的艱難複工之路
在南山西麗,有的公司接到了街道辦複工要求,需要公司為每位員工每天準備一套防護服的,最後發現,不僅企業買不到,連醫院都沒有了,於是不了了之。甚至還出現了很魔幻的情況:企業要複工,就要提交資料申請,蓋公章。但公章在辦公室,辦公室被封鎖了。於是資料沒辦法提交。但你不提交資料,就沒法進入辦公室。
“我們沒有申請複工,申請也不會通過的。”老蔡的工廠也在深圳寶安,但他知道看了身邊的朋友都是白忙一場。首先是審批手續之複雜,審批通過率之低,讓很多工廠都放棄了申報。在深圳寶安的一個工廠的行政說,他們已經遞交了兩次,但都沒通過。在深圳南山知名的粵海街道辦,有40000多家企業,包括騰訊迅雷等多家上市公司在內,但一天通過隻有100家左右。
工人
即使好不容易,通過了審核,但是工人是個大問題,工廠麵臨無人生產的窘境。
同樣還是政策到了基層,被層層加碼和扭曲變形的現狀。盡管公安部,發改委多部門有明文規定,不得隨意封鎖高速公路、縣道、鄉道。但實際情況就是,現在各個省市縣鄉,已經被人為的用渣土、圍牆、欄杆封鎖成了一個個孤島。人進不去,也出不來。
老蔡的工人來自於湖北湖南江西四川等地,疫情重地湖北姑且不說。湖南慈利等非重點疫情的區域,這些工人想出門務工,最後才發現連鄉村都出不去,通往縣城的道路已經被徹底切斷。這種情況在四川等多地都有發生。老工人出不來,也沒有辦法補充新工人。
即使部分工人已經回到深圳,也不敢開工。老蔡所在的工業園規定,首先是工人要隔離14天。然後審批後上崗,如果工作期間,發現有一個工人發熱,不管是否確診,那麼這個工廠就要停工,所有人隔離14天。如果隔離期間,上下遊供應商開工了,而他們還沒有解除隔離,那麼很有可能,合作方就會更換供應商,因為合作方等不起。
如果是這樣,那幹脆不開工,繼續等待。
供應鏈
現在的製造業生產,已經完全是一個供應鏈、產業鏈深度合作的生態融合的關係,再小的一個商品,也不可能獨立完成了。按照製造業的習慣,考慮到春節假期,一般會在年前,準備15天的生產原料,最多一個月吧,太多倉儲就會有太大壓力。環環相扣,其中一家開工根本沒用,而是需要整個供應鏈上的多個合作方,大家一起動起來。
老蔡的工廠生產的一根看起來很普通的音響的連接線,包括核心部分的光纖,PVC塑材、金屬線、端子開模、膠帶、外包裝。每一個部分都需要一個供應商和小型加工廠。至少需要6家供應商參與,而老蔡自己又隻是LG等大品牌的外包產業鏈中極小的一個環節。即使強大如iPhone,如果是其中一家螺絲釘供應商不開張,那麼一部蘋果手機其他屏幕等組件都到位了也沒用,沒法完成最後組裝,進入到商品流通環節。
現代的商業合作,讓彼此合作越來越緊密,同時對他人的依賴程度也越來越深。而製造業的商品數量,直接影響了電商和外貿業務。中國一咳嗽,世界就感冒,一點也不誇張。做外貿的Ella,主要做歐洲的亞馬遜,家庭類的電子產品,但是現在的貨,隻到2月中旬,現在下單,工廠也無法補貨了。隻能等待,而這個過程中,她苦心經營的網店的排名和熱度都會下降,又會影響到下一階段的營收。
三角債
小微製造企業現在的困境,表麵上是受疫情影響,但背後深層次的問題,其實是三角債。三角債是中國製造業的最大頑疾,問題由來已久,深入到產業鏈每一個環節。這種由台灣人帶來的商業模式,已經讓國內製造廠商苦不堪言,但無力改變。相互欠款已經變成了一種行業通用規則。在歐美發達國家,一般是現款結算,同時會有法律約束和規定。除了芯片等技術門檻很高的產業,必須付現外。越是門檻低的產業,欠賬越嚴重,惡性循環。
大的生產商找中型工廠代工生產,中型企業拿到訂單,先找原材料商賒賬,然後再分包給小企業,小企業再分包給微型工廠和家庭作坊,大的生產商收到貨再發給銷售商和電商平台,一環扣一環。一般收到貨之後2-6個月付款。於是形成了人人是債主,人人都欠債的尷尬局麵。
很多低端製造企業數量眾多,有的時候互相之間為了搶生意,會拚命壓價,甚至不惜虧本搶客。這暴露了中國產業結構的問題。當企業麵臨低利潤時,就會擠占流動資金和應付貨款,進一步加劇了相互拖欠。而企業產品沒有核心技術門檻,導致產品積壓,形成采購——生產(含外包)——壓價——拖欠——破產。
如果其中有一家倒閉,那麼它欠別的合作方的債務也無法兌現,於是引發連環破產。生態鏈上的一係列惡性循環。
中國的工廠的賬期,一般是3-6個月。如果是華為這樣的大公司下訂單,賬期60天,你先替華為生產,采購原料和發工資,交貨之後,60天再回款,在這之前,所有的資金有企業墊付。華為這樣有實力的公司,相對風險較小,但如果是其他公司,風險就很大了。2015年年底,錘子手機代工廠,有4000員工的深圳中天信電子,因為三角債,老板跑路,引發一係列的合作廠商倒閉。
老蔡利潤很薄,一年流水千萬級別,但除去房租、水電、工資、其他行政開支外,也就是每個月剩個幾萬塊錢利潤,即使這個利潤也是應收款。年前房租工資獎金,備貨,支付部分貨款,其實賬麵現金已經所剩無幾,就等著新年來了之後的結算和流水。“餐飲和KTV都是現金流,我們極少能收到現款。大多數工廠的賬麵現金,如果完全不開工,隻夠支撐一個月,最多兩月。”